“先买后付”面临大考：融资困难，利润遭挤压

在上周的 WWDC22 上，苹果公司宣布进入了拥挤的“先买后付”(Buy Now Pay Later，BNPL)领域，给业界的金融科技企业带来压力。

苹果宣称，计划推出“Apple Pay Later”贷款服务，扩大已经包括移动支付和信用卡在内的一系列金融服务产品。这项服务外号“苹果版花呗”，将允许用户分四期免息付款。

不仅在应用程序上提供技术服务，苹果还成了了专门的子公司 —— 苹果金融公司(Apple Financing Inc)，用户进行信用审查和放贷。

该子公司与苹果公司主体分开运营，拥有所有必要的州级贷款许可证，这标志着苹果首次将贷款和信用评估等金融业务纳入公司。

市值 2 万多亿的巨头入局，还有 iPhone 这一神器加持，苹果会吸引走多少客户?这让 PayPal、Affirm 和 Klarna 等 BNPL 公司陷入尴尬境地。受此消息影响，Affirm 股价上周下跌 17%。

不止是巨头入局，BNPL 市场早已显示出麻烦的迹象。上个月，瑞典的 Klarna 解雇了全球 10% 的员工，原因是对经济衰退的担忧。

据报道，消费者支出减少、利率上升和日益恶化的信贷环境，给 BNPL 服务商带来了麻烦，并增加了该行业整合的可能性。

咨询机构 GlobalData 数据显示，BNPL 是消费金融领域增长最快的细分市场之一，2021 年的交易额达到了 1200 亿美元，远高于 2019 年的 330 亿美元。

BNPL 这一商业模式，诞生于低利率环境下，这使得 BNPL 公司能够以较低成本筹集资金，并在购物网站上向用户提供“销售点”贷款。

先买后付，顾名思义是一种能够让用户可以先下单，等货物到达后再支付的方式。消费者可以在几周或几个月内分期付款，通常是免息的，而 BNPL 公司向在线零售商收取每笔交易的费用。

疫情期间，随着电子商务交易量的飙升，BNPL 模式在年轻消费者中颇受欢迎。GlobalData 数据显示，去年每 100 美元的电子商务支出中，有 2 美元是通过 BNPL 完成的。

但随着推动其爆炸性增长的环境(疫情等)即将结束，该行业正面临着清算，消费者削减支出和利率上升推高了 BNPL 公司的融资成本，挤压其利润率。权威调研机构 451 Research 数据显示，全球有 100 多家 BNPL 公司。

苹果此次入局 BNPL 将进一步加剧市场竞争。事实上，这一消息已经短暂打击了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价，如美国最大的 BNPL 公司 Firm Holdings、澳大利亚的 Zip 和 Sezzle 等。

这些公司股价早已承压。Firm Holdings 今年以来股价下跌了约 75%。此外，Twitter 联合创始人杰克・多西(Jack Dorsey)的支付公司 Block 股价下跌了约 48%。今年 1 月，Block 完成了对澳大利亚 BNPL 提供商 Afterpay 的收购。

融资困难

德银高级支付分析师布莱恩・基恩(Bryan Keane)称：“当前投资者对 BNPL 公司更加谨慎，投资欲望降低。因为如果我们处于经济放缓或潜在的衰退中，金融风险可能会变得明显。”

一年前，瑞典顶级 BNPL 公司 Klarna 估值 460 亿美元。但最近，该公司宣布裁员 700 人，占其员工总数的 10%。Klarna 把裁员归咎于消费者情绪的变化、通货膨胀，以及动荡的国际形势。Klarna 还表示，正与投资者谈判筹集更多资金。

对于规模较小的竞争对手，其中许多是羽翼未丰的初创企业，融资将变得更加困难。

451 Research 首席研究分析师乔丹・麦基(Jordan McKee)称：“大多数 BNPL 服务提供商不能提供存款服务，因为它们通常不是金融机构，当然也有少数例外。但一般来说，它们需要通过借入资金来放贷;随着与借入资金相关的利率上升，它们的利润率必然要承受压力。”

相比之下，Klarna 和 Block 等公司拥有银行牌照，可以通过储户存款融资，因此几乎不受影响。

市场监管

除此之外，该行业还面临监管机构越来越严格的审查。

当地时间上周二，英国慈善机构 Citizens Advice 表示，英国 18-34 岁人群中，有一半使用了 BNPL 服务。为此，英国财政部已经就如何监管 BNPL 公司展开了咨询。此外，澳大利亚金融服务部长周二表示，政府将根据信贷法对 BNPL 贷款机构进行监管。

这并没有吓到一些后来者。英国银行业初创企业 Zopa 周二宣布，将推出 BNPL 产品。Zopa 首席商务官蒂姆・沃特曼(Tim Waterman)预计，政府将出台的监管法规出台将对客户支付贷款的能力的评估将更严格。

沃特曼说：“可负担性检查，将在客户体验中造成更多摩擦，并可能扭转商家的天平。当前，BNPL 在推动销售和转化率方面非常高效，而将来可能会略有改变。”

德银分析师基恩称，如果 BNPL 公司能为商家网站带来更多客户，商家可能会忍受更高的费用，但这往往只有 BNPL 才具备这种实力。

基恩说：“我认为，业内一些小公司可能会倒闭，或者是和其它科技公司建立联系，再或者整合进大公司。一些大型金融机构可能也对该行业的并购机会感兴趣。”

惠誉评级高级主管罗布・加尔特曼(Rob Galtman)认为，在经济低迷期间，任何贷款产品都可能面临更高的违约率;但 BNPL 公司可能会受到保护，因为它们能够根据用户行为来控制所提供的信贷额度。另外，它们提供的贷款期限通常也较短。加尔特曼还称，苹果的进入，也证明了这项服务在市场上的有效性。

德银预计，到 2025 年，该市场的规模将达到 4820 亿美元，占电子商务支出(包括旅游和各种活动)的 5.6%。

451 Research 分析师麦基称：“苹果进入该市场传递了一个信号，即 BNPL 越来越多地被视为一项功能，而不是一项独立的业务。”